代币化市场新前沿：Web3 能如何影响生物多样性市场？

kristin McDonald 在本文深入探讨了生物多样性在应对气候变化中的作用以及 web3 对未来市场可能的改变。

在环境问题上，公共话语一般围绕减少排放和碳截存，以至于对许多人来说，「气候变化」和环境危机是同义词。

虽然气候变化的紧迫性离不开对脱碳的关注，但现实是，它只是环境危机环环相扣的一部分，这些危机日益威胁到我们物种的生态和社会经济稳定。想永久解决环境危机，包括气候变化，都需要我们先退后一步，采取更广泛的系统层面的方法，将限制排放的范围扩大。

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性

生物多样性是地球上几乎所有主要生态系统的重要支撑，因此它对我们的星球和物种的生计和福祉至关重要。

《生物多样性公约》（CBD）将生物多样性定义为：所有来源的生物体的差异性，这些来源包括陆地、海洋和其他水生生态系统及其所构成的生态综合体之外，还包括物种内部、物种之间和生态系统的多样性。

更高数量和密度的物种增加了生态系统的生产力，因为广泛的物种间竞争和由此产生的生态位互补性可以使有限的潜在资源的产出能力最大化。

在森林中，具有不同耐光水平的植物使生态系统能够从给定的阳光量中最大限度地提高初级生产力。

这反过来又支持一些主要的生态系统，例如养分循环和土壤形成、初级生产力、授粉、碳截存、气候调节、水净化、风暴、洪水和干旱调节以及人类供应（食物、水、燃料），包括新的遗传以及对医疗保健和农业越来越重要的化学物质。

资料来源：ICMM

生物多样性不仅可以提高生产力并支持许多生态系统运转，对于帮助生态系统保持弹性和适应性也至关重要，因为可变性提高了生态系统（或物种）对疾病和不断变化的环境条件等威胁的抵抗力（想想单一栽培与混合栽培的田地中的疾病，或者如果其植物群面对相同或不同的温度要求时，它们的生态系统在气候变化中的生存能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生物多样性可以作为减缓气候变化（因为它提高初级生产力、截存碳）和帮助我们的生态系统适应其不可避免的影响的一种「工具」。对于自然生态系统和人工生态系统都是如此，因为生物多样性（包括遗传多样性）是我们农业系统复原力的基础。

作为商品的生物多样性

当然，这些由生物多样性支持的生态系统为我们的社会增加了真正的（和经济上的）价值。据估计，仅生物多样性在维持全球商业森林生产力方面每年就价值 4900 亿美元，而传粉媒介多样性的维持可保护高达 5770 亿美元的作物年产量。

尽管如此，我们目前却正在经历生物多样性的惊人衰减。全球灭绝率至少比过去 1000 万年的平均水平高出数百到数千倍，这主要是由于资源利用的变化，其次是气候变化，污染和物种入侵的负面影响。

全球自然衰退的例子，生物多样性的衰退及其直接和间接的驱动因素。资料来源：IPBES

生物多样性的巨大损失是当前全球经济无法将这些生态系统服务创造的价值内化的结果。

在许多方面，生物多样性类似于一种公共物品，而市场一直以来不擅长提供这种物品。但与传统的公共物品不同，生物多样性水平是由数百万个人利益相关者的行为决定的，不是「简单的」由一个单一的管理机构来决定。这些个体决策者没有动力去保护生物多样性，因为这样做「吃力不讨好」，且保护生物多样性（而不是开发土地）的机会成本也太高。其结果是，资源开发和土地利用在对生物多样性产生负面影响的同时，我们也损失了数十亿美元的经济价值。

当今生物多样性市场状况

解决生物多样性危机意味着通过监管或基于市场的工具将这些活动的真实成本内化到我们现有的经济系统中，以激励更符合公共利益的行为。现在有许多现有的解决方案试图做到这一点。

生物勘探（制药公司购买并探索某些生态系统以获取价值的过程）和生态旅游都是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它们正试图与生物多样性相关的一部分利益私有化。

许多公司还自愿投资于生物多样性保护或恢复，以吸引具有绿色环保意识的客户，或者在采掘业的情况下，与监管利益相关者、当地社区和激进团体建立合作关系，这种做法催生了一个规模虽小但不断增长的生物多样性补偿的自愿市场，规模粗略估计不到 1 亿美元（相比之下，自愿性碳市场约为 15 亿美元）。在此类自愿性抵消中，监管要求非常有限，并且很少有任何外部验证渠道验证是否满足抵消条件，超出了开发商和抵消提供者之间商定的规则。

然而，当今对生物多样性的最大影响几乎完全是由监管驱动的。至少 37 个国家要求某种形式的生物多样性补偿，在美国有《清洁水法》和《濒危物种法》要求进行补偿性缓解，这意味着对受保护物种的任何不可避免的损害被其他地方的补偿行动所抵消。

除了国家层面的监管之外，还有一些国际组织和团体致力于为生物多样性保护和补偿制定标准或提供指导，包括国际金融公司（IFC）和世界银行，以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 IUCN）等。这些努力共同为合规驱动的生物多样性补偿提创造了价值约 100 亿美元的市场。

基于这些组织所做的工作，「无净损失」政策已成为国际标准，这意味着开发商必须先采取行动避免损害生物多样性，然后再采取「避免、最小化、恢复」的层次结构。

生物多样性等级。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组织

创建或实施生物多样性补偿需要众多利益相关者合作，这些利益相关者可能会因生物多样性补偿的类型、是合规的还是自愿的以及它所在的地区而大相径庭。通常有兴趣购买补偿的公司（因为他们想要或环境影响评估显示他们必须这样做）聘请第三方顾问，后者又依赖私人机构来确定愿意的土地所有者，进行或监督恢复行动，然后与政府机构核实这些信用。补偿的范围可以很宽泛，例如留出一定面积的土地进行保护，也可以具体到采取直接行动增加特定物种的数量。

荷兰政府要求 Egmond aan Zee 海上风电场采取生物多样性的补偿行动，其中包括扩大附近的鸟类保护区和恢复湿地生态系统，以及其他几项要求。

过程复杂且多领域重合，这就需要跨行业、跨界的沟通。此外，生物多样性项目需要建立准确的基线以及持续的测量、报告和验证 (MRV)，但这需要昂贵且复杂的实地调查及后勤工作。

2016 年 6 月正在进行的 NNF 鸟类调查

鉴于在逐个项目的基础上开发一次性补偿的成本很高，因此越来越多的人转向寻求降低实施成本的综合生物多样性补偿系统。其中包括缓解银行（通常从私人拥有的保护项目中「收集」补偿，然后通过经纪人将其出售给项目开发商）或向现有生物多样性项目捐赠等各种方法。由于购买的补偿通常是定制的，因此这些方法最常用于补偿要求不太严格的自愿市场。

从理论上讲，生物多样性补偿是一种市场工具，它通过确保我们支付在其他地方创造（或保护）任何失去或退化的生物多样性的同等价值的成本，将生物多样性的价值内化到我们的行动中。然而，在实践中，实施和结果差异很大。监管或标准化是有限的，并且在市场和组织之间存在很大差异，昂贵的、后勤上复杂的 MRV 过程阻碍了对高质量结果的追求，并使其失去动力，所有这些都导致了一个在历史上受限制的市场。

未来的生物多样性市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多样性价值的加速流失的影响变得越来越明显，监管和公众对其保护和恢复的压力在不断增加。

许多业内人士已经看到自愿生物多样性市场出现拐点的迹象，这让人联想到自愿性碳市场的演变（该市场在 2021 年增长了 190％，预计到 2030 年将达到约 500 亿美元。雀巢 (Nestle)、Salesforce 和拜耳 (Bayer) 等公司正在超越对自然积极的净零承诺，开始进入一个相对新生的生物多样性市场，并试图找出如何履行这些承诺，在行业中创造出新的需求和势头。

以有效的方式响应这一需求，将要求我们越来越多地将生物多样性补偿作为可扩展的商品化资产。这意味着聚合的生物多样性补偿系统，可以大规模规划和实施补偿，然后以可替代的方式「出售」给项目开发商。

这将使我们能够显着降低设计和实施新补偿的交易成本和后勤挑战，反过来增加买家对市场的参与，推动资金的增长。这也将使我们能够应用更明确的标准，因为它们将是大规模的，而不是一次性的。这将提高产生的抵消的整体质量和效力，并再次进一步提高参与度。最后，通过考虑累积需求及其影响以及相应的定价抵消，一种综合性的方法将使我们能够更有效地应对危机。

如果我们能够有效地做到这一点，为大规模的生物多样性补偿建立标准和系统，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想象一个繁荣的自愿性（最终目标也许是合规性）生物多样性补偿市场，类似于今天的碳市场。这将是创建经济体系的第一步，将地球生态健康的价值内在化，如果我们希望有意义地改变地球目前的发展轨迹，这一点至关重要。

链上生物多样性

在过去的 10 年中，碳市场出现了大量创新，比如 ReFi 运动和链上市场的出现，而且我们现在看到更多的类似的自愿生物多样性市场开始出现的迹象，这说明利用现有的碳基础设施来加速这一发展的趋势十分有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说，生物多样性已经可以在我们的碳市场中进行交易，因为以生物多样性为共同利益的自愿碳补偿代表着出售的补偿量最高，并且相对于没有生物多样性的补偿，获得了溢价。。不难想象，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物多样性的共同利益与相关的碳抵消分开测量、估价和出售。事实上，这样做可能会给碳市场带来净收益，因为这将确保碳补偿仅以碳截存质量为价值，而生物多样性部分将受益于对验证标准的遵守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附加条件，并允许项目吸引更多资本。

在链上建立这个生物多样性市场的同时，Toucan 等参与者为碳市场带来同水平的可扩展性、信任和透明度。更高的流动性将确保更多的参与，减少交易阻力将为供应商和买家创造更大的市场准入条件。

这一特征对于生物多样性而言尤为重要，因为与碳不同，生物多样性是超本地化的（虽然巴西的一吨碳和德国的一吨碳是可替代的，但生物多样性并非如此）。这种不可替代性意味着，要产生真正的影响，就需要一个能够让数百万小规模和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参与进来的系统，这是 web3 的优势。

生物多样性市场相比碳市场还不成熟，这意味着 ReFi 先驱者将在制定标准和创建市场基础设施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可以给我们一个独特的机会，让我们摆脱碳市场的碎片化和标准缺乏，并有可能创造一个更具流动性、灵活性和弹性的生态系统。

将生物多样性作为一种可编程的链上资产是一个全新的方向，生物多样性影响的成本最终可能会内化到发展项目中，从而抑制高生物多样性地区的发展。消费者（最终甚至监管机构）可以要求公司抵消他们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因为他们知道有可能获得准确、可衡量的结果作为回报。土地所有者可以大规模实施有利于生物多样性的做法，作为可靠收入的来源，从而显着提高土地再生的价值。生物多样性可以成为一种可融资的商品，拥有生物多样性抵消作为资产或对冲气候变化的基金，以及出售未来抵消权的项目以确保融资。

规模化的瓶颈

实现这一目标意味着突破瓶颈，创建有效的可交易生物多样性补偿要求我们创建能够内化自然复杂性的市场系统。生物多样性补偿受到与碳补偿相同的额外性和持久性问题的困扰，但生物多样性不像碳那样具有可替代性或易于测量和定义，导致对等效性的新担忧（补偿是否创造了相同或更好的生物多样性正在丢失的价值）。

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生态功能、物种和遗传学都代表了不同种类的不可替代的生态价值，在评估质量时必须考虑到栖息地的破碎和隔离等生物学上重要的问题。

与碳抵消相比，生物多样性抵消通常还涉及更多关于实施风险、影响的可衡量性和时间可变性的不确定性。创建一个流动性市场需要我们定义测量和监控所有这些不同特征的标准，以便以可靠和可扩展的方式对它们进行交易。

当然，在购买者可能只是试图证明净积极影响的市场中，完全正确地获得所有这些特征并不重要，这使得自愿市场成为一个很好的起点。但即使在自愿市场中，寻求抵消特定影响的公司购买的同等生物多样性抵消也占市场的很大一部分。要适应这一点，我们需要考虑许多这些细微的差异和定义，并使用它们将抵消分配到「足够相似」的类别中以实现可替代性，这将造成碎片化并降低流动性。

生物多样性不仅比碳更复杂，而且更难衡量。生物多样性的 MRV 部分依赖于重复的、昂贵的、劳动密集型的调查和复杂的数据收集和统计分析，以建立基线和证明可论证的结果。这个过程不能很好地扩展，并造成供应瓶颈，这将迅速阻碍流动的生物多样性市场。

最后，参与实施生物多样性补偿的利益相关者的数量通常差异很大，因此需要有效的方法让他们参与该过程，以确保以有效的方式实施补偿并限制对环境正义的潜在担忧。

风口浪尖的市场

虽然规模仍然存在挑战，但随着需求的增加，创新的动力也会随之增加，我们已经开始看到生态系统和供应链结合在一起的初步迹象，最终可能支持更具流动性的生物多样性市场。

在 MRV 方面，新一代的研究人员、技术人员和企业家正在努力寻找扩大生物多样性数据收集的方法。Salo 使用精确的卫星图像、遥感和高级 ML 来评估高级别的生态系统健康状况，以便更好地引导地面资源。Pivotal 使用无人机、声学和图像传感器详细监测地面上的动植物生命，然后在专家生态学家的指导下，应用 ML 和统计模型来估计生物多样性水平。

SimplexDNA、NatureMetrics 和 VigilLife 等组织正在率先使用环境 DNA（又名 eDNA，来自植物和动物生命的遗传样本留在土壤、水及空气样本中），以更有效、更细致地编目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

资料来源：枢轴地球

正如生物多样性市场可以利用链上碳市场的基础设施一样，最近的碳 MRV 创新也可能产生协同效应。像 TreeSwift 这样的公司正在使用无人机、激光雷达和计算机视觉来更好地测量林业生物量和碳截存，并且还可能发展为测量更复杂的生物多样性数据。Gaia 为林业人员配备了测量碳数据的工具，Open Forest Protocol 有一个验证者网络来确认林业信息 —— 理论上，这两个网络可以被用来收集和记录有关生物多样性的信息，或者可以提供一个模板，让当地社区也能参与到生物多样性 MRV 中并从中受益。

碳补偿提供的收入流和土地价值的增长也导致项目开发商和投资者大幅增加，他们希望大规模再生土地（Farm 和 Cultivo 等参与者）。这意味着有新的供应商通常是技术领先的决策者，他们愿意试验和实施新技术并进入市场以抵消生物多样性，从而为新市场创造独特的机会和初始供应来源。对于这些参与者中的许多人来说，生物多样性补偿代表了比碳补偿更高质量的收入来源，因为提高生物多样性水平几乎总是会对他们的土地产生净积极影响，而碳补偿并不总是如此。同时，Cecil 和 Vibrant Planet 正在构建工具可以帮助土地所有者和项目开发商更好地管理他们的自然资产，包括更标准化和自动化的数据收集，以帮助扩大自然积极计划的实施。

虽然这项技术的大部分仍处于早期阶段，但这是一个行业的基础，该行业最终将能满足强大的生物多样性抵消市场的需求。但是，我们不应该等到该行业成熟后再开始建立该市场。技术进步需要时间，现在正通过努力为高质量的生物多样性补偿制定标准和需求，提供推动持续创新所需的动力。

展望未来

我们的环境包含数百万复杂实体，寻找可持续发展的方法需要我们退后一步，采取系统方法进行管理。展望未来，当我们为碳市场建立新的链上设施时，就可以专注于构建更全面地重视生态健康的系统。

Web3 非常适合解决这种特有的复杂性，同时具有足够的流动性以不断适应快速增长的工具和不断发展的科学框架。现在，通过在市场上积极探索，我们可以在建立基础设施并在标准化方面发挥作用，并加速当前的发展势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的链上碳市场很可能会成为衡量、评估和激励地球生态健康再生的基础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