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抽盲盒：抽了个 “智商税”

热衷于抽盲盒公仔的玩家，经常会遇到这些问题：为了抽取隐藏款公仔，为了凑齐所有公仔款式，自己抽取了一大堆款式重复的公仔，不但闲置、堆积在抽屉中，还“积压”了大量资金。有些聪明的玩家，开始在社交平台、二手电商平台上挂卖公仔，只求回笼资金以便抽取新款。但是，由于社交平台、二手电商平台上售卖高仿、山寨的盲盒公仔商家众多，导致许多买家不敢轻易出手（担心买到仿品），因此不少希望资金尽快周转起来的玩家转售无望。有玩家告诉懂懂笔记，自己闲置的盲盒公仔出售周期甚至会长达数月。手头闲置大量普通款盲盒公仔、收藏没有价值、难以在短期内出售回笼资金，无疑是许多盲盒玩家最为头疼的问题。不少玩家盼望类似潮鞋电商的平台出现，能够提供盲盒公仔鉴定、回收的“一条龙”服务。没想到，玩家们的愿望最近竟然“成真了”……以“回收”为名套住用户的钱有几位圈内资深玩家告诉懂懂笔记，近期网上出现了几款盲盒App。除了可以在线抽取盲盒，还能提供盲盒公仔直接回收的服务，一旦玩家抽到不喜欢或重复的盲盒公仔，App运营方可以立即回收，免去转售、发货等等繁杂的过程。这对于很多盲盒玩家而言似乎真的是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我手里光是毕奇的马戏团系列，就有将近80只重复款。”为了筹集资金抽取泡泡玛特刚刚推出的“Q版哈利波特”盲盒公仔，广州玩家“素素”最近忙着整理手中多余的盲盒公仔，准备陆续发布到二手电商平台上出售。但是看到二手电商平台上已经有大量玩家在出售旧款闲置公仔，她意识到想在短期内出售多余的款式并不容易。即便抽取新系列的盲盒公仔，她同样还要面临大量普通款式重复出现，转售周期漫长的问题。几天前，身边的一位盲盒藏家推荐给了素素两款盲盒App，说是可以在线抽取盲盒，而且抽到不喜欢的款式还可以在线回收，欣喜之下她便全部下载“尝鲜”了一遍。“这几款App的功能都是大同小异，抽中喜欢的款可以选择发货，不喜欢的当时就可回收。”素素告诉懂懂笔记，App上除了有泡泡玛特的盲盒，还有部分其它品牌的盲盒可供抽取，只不过价格都稍贵一些。另外，App上抽取盲盒的方式与线下门店相似，用户注册之后选择盲盒系列，在一盘十二盒当中，选择一盒并支付款项，待该盘十二盒全部出售之后就会开出结果，显示用户抽中了什么款式。此时，App在显示结果的同时还会给予用户两个选项：发货或者立即回收。“我试着抽了几次，最终抽到的款式还是重复的，所以我当时就选择不发货，立即回收。”素素发现，尽管抽到了不喜欢的公仔款式，App也可以在线回收（无需用户收货之后再转卖），但是回收的价格却相当低，普通款的回收价格仅15元。也就是说，一款盲盒只是在APP上转了一圈，差价就达到四五十元。实际上，在二手电商平台上多数公仔售价都在25元以上，不过为了省事一些，不想自掏运费的素素最终还是选择了在线回收。不甘心的她又花钱抽了几轮盲盒，都没有抽到满意的款式（都选择在线回收了），当想要提现时却傻了眼，“在线回收后的金额，倒是显示在App资产里了，可是始终无法提现。”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用户在线回收所得到的“钱”只能在抽取盲盒过程中用于抵扣，如果用户不抽取盲盒的话，回收产生的“资产”是无法提现的，也就是说用户被彻底套在了App里面。如果真赶上一根筋的玩家，为了继续利使用“资金”就只能不停地在App上充值、抽取新的盲盒。想要抽到限量款，就要无限充值进去，可是App里如果始终抽不到限量款呢……一位资深玩家在交流中表示，这类盲盒App的商业逻辑，就是以在线抽取、回收盲盒为名，套住用户的资金，并引导用户循环充值、抵扣费用。当发现其中的套路之后，素素果断决定止损并离场。在她看来，这种坑只能越陷越深，根本不可能有尽头。不过，那些盲盒App的套路似乎还远不止如此。收割“智商税”的新玩法“在线抽盲盒，怎么可能保证公开、透明？”当懂懂笔记将素素的遭遇分享到一个盲盒玩家交流群之后，引发了不少群友的热议。资深玩家“南希”质疑道：这类盲盒App抽取、回收盲盒的环节都是线上进行的，用户难以监督App抽出公仔的过程，完全都是黑箱操作。他认为用户只能通过App的弹窗通知，得知自己选定盲盒的抽出结果，但是谁都无法保证实际抽出的结果与弹窗通知内容相符。谁知道是否真的抽取盲盒了，谁在抽取？是否由第三方监督？是物理抽取还是程序运算抽取？“不管是否抽取了都可以随机给用户弹出个信息，通知其抽中的是什么公仔款式，这个过程都是虚拟的。”“彩票开奖还需要第三方公证人在场呢，在线抽取盲盒如此儿戏，居然也有人相信？”南希笑称，尽管目前泡泡玛特隐藏款公仔的抽出概率约为0.69%，真实概率大小玩家难以得知，但至少线下抽取盲盒，结果是要当场揭晓的，还算是一定程度的公开真实。可在线上，如何保证App是否真实抽取了盲盒？又如何保证真的抽到了隐藏款公仔后，App会如实告知用户？南希强调，如今一只隐藏款盲盒公仔的销售价格都高达几千甚至上万元，即便用户在App上运气爆棚抽到了隐藏款，背后的运营机构也有可能“私吞”。更让他们疑惑的是，运营机构在抽取隐藏款公仔时是丝毫没有任何成本投入的，毕竟成本都由用户提前买单了。南希认为，“没准盲盒在用户支付款项前，就已经开过盒了。”至于在线回收的“一条龙”服务，显然也是吃定玩家因为经常抽到重复款公仔后，嫌出手难怕麻烦的心理，让用户随手一点就吃了几十元的中间差价。尽管已经抽出的普通款式公仔在二手电商平台上的价格比官方售价低不少，但也不至于“贱卖”到十元、十几元。“其实除了隐藏款公仔很值钱以外，攒齐全套公仔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南希表示，有时候甲缺了这一只，乙缺了那一只，而丙手上正好有重复的公仔，刚好是甲乙都需要的款式，玩家彼此间就可以进行置换。即便是在网上买卖，价格高的时候也都在30元左右。“现在倒好，玩家为了省事将App抽出的‘重复款’选择低价在线回收，机构就可以重复出售和回收进行谋利，最终还可以将大量普通款公仔以30元左右价格在二手电商平台上出售，这不是又赚了一笔？”南希强调，抽取盲盒本身是一种趣味，置换或出售闲置的、重复款式的盲盒公仔，也是难能可贵的社交途径，可以结识更多同好好友。至于这类号称可以“一条龙”模式解决玩家回收难题，实现一键“变现”的盲盒App，或许只是在收割用户“智商税”罢了。不过，就是这些规则上漏洞百出的盲盒App，还是“套路”了许多盲盒玩家，而且是投诉无门。变相“抽奖”，维权困难通过搜索，懂懂笔记在豆瓣、贴吧等论坛上发现了一些投诉盲盒App收割用户智商税的帖子。有些发帖者的遭遇，大多与目前已知的盲盒App在线抽盲盒、低价回收的套路相同。在一则点击量很大的投诉帖子下，竟然有40多位用户回帖表示自己让类似App套路过。懂懂笔记联系了其中一位昵称为“紫云”的用户，对方表示，自己使用的一款App除了号称有在线回收普通款公仔的服务之外，在实际抽取盲盒的过程中，还会不断出现引导、“欺骗”用户使用在线回收功能的提示。“我选中盲盒并支付后过了一天，App就弹出消息提示我抽出了一只画家弗里达Molly，但弹出选项标红显示的是只有一键回收，如果不留心看，很难发现回收项旁有一个淡淡的灰色发货按键。”紫云告诉懂懂笔记，这种盲盒App明摆着是在诱导用户“贱卖”抽中的盲盒公仔。她还发现，类似的盲盒App除了销售泡泡玛特等品牌公仔盲盒之外，还有其它的盲盒产品在售，例如可以花1.99元购买“话费”幸运盲盒，号称有机会抽到30元话费（三大运营商通用），抽出率为1/40。而其他品类的59元盲盒，“中奖”商品除了有小米充电宝、100元的京东卡之外，还有华为Mate40、iPhone12ProMax等，高值手机产品，号称开奖进度（用户认购盲盒的进度）已经高达65%，显示参与的用户不在少数。“与其说是盲盒App，不如说是网络抽奖平台，而且奖品都是在线虚拟，还可以回收。”紫云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和质疑。在咨询相关法律界人士后，懂懂笔记了解到尽管一些App自称是在线销售盲盒，但实际上做的是付费抽奖活动，可以算是典型的“变相**”手段，有违法行为的嫌疑。在网上也有一些在类似App购买过盲盒并被诱导点击回收的网友，向12315热线进行了投诉维权。截止目前，显示出的网友维权结果并不理想：相关App客服仅仅答应取消其中一款盲盒公仔的回收订单。而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关于类似盲盒App的投诉则高达上百条，解决的结果同样不乐观。有网友表示，自己被平台“套路”了几百元，鉴于维权成本太高，就当是花钱买了个经验教训，实在是无力深究了。试想一下，若是每位用户都让App“套路”一单，那么十几万、几十万用户显然也是一笔大数目。或许App运营者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用户粘性，而是借“一锤子买卖”进行敛财。结束语在实体店购买盲盒公仔是否等于交“智商税”，目前舆论仍存在不少观点。但盲盒概念的走红，确实衍生出了大量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套路和玩法，无论是高仿盲盒公仔，还是所谓在线抽取、回收盲盒App，都变着法子觊觎小白用户甚至资深玩家口袋里的银子，利用各种概念牟取暴利。老话讲“赌桌上从来没有赢家”——潮玩只是娱乐，认真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