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陪玩「老板」图鉴：有人一晚刷几万，易陷真假难辨的感情局

近两年，陪伴经济方兴未艾，被认为是颇具商业价值的市场蓝海。据国金证券估算，预计到2025年，虚拟陪伴经济的市场规模将达到400亿-500亿左右。现阶段，有偿陪伴主要以虚拟社交陪玩游戏为主，游戏陪玩行业的消费主力军为90后及00后；这代人多为独生子女，对金钱的态度相对洒脱，到网络世界里花钱寻求陪伴成为他们排解孤独和无聊的方式之一。在陪玩平台上，这些人被统称为“老板”。随着陪玩平台逐渐延伸出哄睡、唱歌、念诗甚至虚拟恋人等服务，“老板”们的情感需求也不断被放大。只要花点钱，就能得到情感上的满足，他们有的一掷千金，有的细水长流，但由此引发的情感纠纷、经济纠纷也不在少数。有人单月消费一两千，有人一晚刷几万《2019年游戏陪练白皮书》数据显示，游戏陪练用户平均年龄23.27岁，有2/3是95后。“找人陪打游戏”已然成为Z世代的一种生活方式。方域（化名）是一名银行从业者，月入七八千，一个月花在陪玩上的钱大概在1000-2000左右。“我比较喜欢找固定的陪玩，不喜欢换来换去。找陪玩一般都是自己慢慢找，不太会去派单厅。APP里有大神推荐，我都是从这里找，先看技术，然后再看看声音，不过主要还是要能聊得来吧，男生比较倾向于找女生陪玩。”方域表示，更喜欢把陪玩当朋友。“只要不是太恶劣，我一般不会给差评，不满意我就不评论了，满意我就给个好评这样，至少到现在为止没给过差评吧。”“有遇到过声音什么的全都和平台介绍里不符的，不过玩的时候还算敬业，我就算了。”方域补充道，“就是自我介绍的语音让别人来录，技术也不符合段位。”谈到有人因为和陪玩关系好而逃单，方域很反对这种行为。“一起玩游戏还是要给钱，就算她愿意免费我也不高兴，因为这对她们来说是工作。最多就是会玩个10把送我1把这样。”方域说道，“熟归熟，要是我工作一天，然后老板不给我发工资，我也不开心。”23岁的尔宁（化名）也经常会找陪玩。她表示找完陪玩会有依赖性，因为自己玩不一定赢。“最狠一次一晚上刷了两万的礼物。”尔宁说，“没有为什么，也不算冲动，就看自己，有能力就消费，纯属玩。我平时玩抖音也会刷刷礼物什么的，就是瞎玩，开心就好。”除了找陪玩，尔宁还会去比心的聊天室听歌。在这种点歌聊天室里，除了主持人，会有八位陪陪在线接受老板点歌，一般男生女生都有。“遇到自己喜欢的，想多听几首，也得刷礼物。”尔宁说，“因为会遇到其他老板也想听歌，他也会给自己喜欢的歌手刷礼物，然后就能插队。”“他刷10元的礼物，我就会刷20元的，他再刷30元的，就这样竞争消费。”不过这并不算夸张，甚至很常见。尔宁表示，她见过最夸张的老板一晚上刷了十几万。易陷真假难辨的感情局，或引发感情与经济纠纷“有陪伴就会有感情，但这感情真假难分，总怕一脚踏空。”林琳（化名）对记者说道。林琳两周前在某陪玩平台找了一位男生陪玩，据她描述，这位陪玩声音好听、游戏技术也不错，点单结束后，林琳加了他的微信。“之后每天，他都会和我说早安晚安。时间久了，我竟然在等他来找我说晚安。”林琳觉得很神奇。林琳平时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当时点陪玩也是因为无聊，想找个人陪着打游戏。而这位陪玩每天的早晚安，让她有了被挂念的感觉。但是林琳对于这种网上交友仍存疑虑。“他有的时候会和我说一天都没接到单，看着挺可怜的，每到这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给他下单，闹钟、小游戏什么的，通常都没多少钱。”林琳说，“但次数多了以后，我就突然清醒了，真真假假，也不想去辨别了，和他断了联系。”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林琳这样及时清醒。在某自媒体平台上，有不少投稿提到了老板与陪玩的情感纠纷，以及由此引发的经济纠纷。据一位女生描述，其在某陪玩平台上认识了一位男性陪玩后，二人很快便产生感情，没多久就在一起谈恋爱，并且在平台上绑了CP。之后，两人在一次吵架后分开过一段时间，随即又很快和好，但在和好后，男生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收到一个飞机帝王餐。据了解，这个飞机帝王餐14万元，“我跟他说我刷完（帝王餐）这个月就没有钱了，但是他说没关系他养我，所以我才给他刷的。然后现在他把我绿了，我让他还钱，他一分都不肯还。”有网友随后表示，这位男性陪玩就是在圈钱，事实上他早就有对象。该女生对记者表示，这件事没办法解决，投诉也没有用。言语骚扰行为时有发生，低俗信息待根除日前，有网友发文称，自己在陪练过程中遭到了虎牙男主播“茄子不撩妹”的言语骚扰。在这名网友一开始就表示了明确的拒绝后，该主播仍然在言语上对其进行调戏侮辱，最后网友忍无可忍，和他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该网友称，希望虎牙能够严肃处理该主播，维护整个直播环境，不要再让更多其他陪玩受到这种对待。据该网友发布的游戏直播录屏显示，该主播多次询问隐私问题，不断开黄腔、骚扰，让女孩亲他，甚至询问其地址，强邀她来家里住。而且，不仅“茄子不撩妹”本人洋洋得意，其直播间的弹幕言辞也十分难听，甚至帮着出谋划策。据了解，目前不少游戏直播主播会选择点陪玩。有经常看直播的用户对记者表示，这样大多数是为了直播的节目效果，只播游戏没人看也没有人刷礼物。有网友指出，这个“茄子不撩妹”是惯犯，经常靠故意让女陪玩生气获取热度，在其主页上，发布有多个气哭女陪玩的相关视频。目前虎牙表示正在对该主播进行调查，其直播间也被封禁了。但是，一个“茄子不撩妹”消失了，还有其他许多的言语骚扰发生在不知名的角落。不少女性陪玩对记者表示，在接单过程中，都有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言语挑逗，但通常会选择忍气吞声。“我们常常背负偏见，但仍然希望得到尊重，我始终认为这是在靠劳动付出赚钱，不应该遭遇基于性别的歧视、侮辱。”某平台上的陪玩小夏（化名）对记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