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聚焦】从高盛到富国银行 焦虑和恐惧让华尔街的亚裔终于开始打破沉默

广东财经网财经报社(北美)讯 周五（5月21日），随着亚裔美国人遇到的袭击和骚扰愈加严重，越来越多的亚裔开始站了出来，打破沉默，包括华尔街成千上万的亚裔雇员。

目前，亚裔美国人是金融业最大的少数族裔群体之一，约占美国六大银行员工总数的15%，高于黑人或拉丁裔。但其中很少有人能进入这些机构的高层委员会。亚裔美国人担任高管或高级管理职位的比例从7%到近19%不等。在私募股权等领域，亚裔高层的身影可能更多，比如凯雷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韩裔李揆晟（Kewsong Lee），KKR的联席总裁韩裔Joe Bae。只有前花旗集团(Citigroup)首席执行长、潘迪特(Vikram Pandit)成功成为了顶级投行的印度裔领导。在标普500指数成份股公司中，近年来东亚裔CEO的比例不到1%。在美国资产规模最大的银行摩根大通(JPMorgan)，约有2.5万名员工自称是亚洲人。虽然全公司约有四分之一的专业人员都是亚洲人，但只有10%的亚洲人能够成为高级管理人员。在该机构的最高层，由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Jamie Dimon)领导的18人运营委员会中，只有一名亚洲人赛诺克·维斯瓦纳坦(Sanoke Viswanathan)。

摩根斯坦利的员工就表示，毫无疑问，华尔街欢迎年轻的亚裔加入，因为他们会加倍努力，并且擅长数学和分析，但从长期的职业发展路径来看，大多数人亚裔很难真正做到副总裁以上的级别，而在削减成本的措施中，却往往会被先解雇。在传统的亚洲文化中，学习和努力工作是最大原则，但在所谓的软技能上却投入不足，比如公开演讲或者寻找导师，但这实际上都是职业晋升所需要的技能。从不同的职业来看，当谈到股票研究时，人们只关心分析师是否能帮他们赚钱，因此亚裔的数学和分析能力能够帮他获得成功。但在并购咨询方面，有时中小企业不想与非白人银行家合作。在财富管理方面，亚裔通常又没有帮助他们成功的社会关系。而且管理者可能更倾向于提拔跟自己是同一族裔的人。

Fundstrat联合创始人Tom Lee就说，他在华尔街的24年间，他经常看到亚裔美国人的职业生涯停滞不前。他表示，阻碍他们进步的因素，是他们不愿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以及银行业高层的排外性质。他说:“我发现，最成功的人都是会炫耀自己的人。”“亚洲人真的不擅长这一点，我认为这伤害了我们，因为如果一个人不炫耀的话，很容易让别人意识不到他其实可以做出很多贡献。”

现在，随着疫情导致的针对亚裔的暴力和歧视日益严重，很多华尔街上的亚裔员工开始发声，他们中的许多人是生平第一次在虚拟聊天室里通过Zoom与同事交流，并亲自诉说身为亚洲人在金融领域和美国的境遇。对20多名在美国金融业工作的亚裔美国人(他们的职位从分析师到董事总经理)的采访显示，亚裔群体现在在焦虑和恐惧中团结在一起。

十年前就开始在高盛担任合伙人的韩裔美国人Alex Chi就表示，他认为，高盛及其他公司的亚裔美国人现在正在抵制一种刻板印象，即他们是安静、温顺的工蜂。这种印象根植于一种强调谦逊和避免冲突的共同文化教养，有时还因职场歧视而得到强化。Alex说：“我向其他亚裔美国人明确传达的信息是：你必须开始为自己说话。” “我们必须利用这一时刻作为机会，使自己最终听到并改变这个国家围绕亚裔美国人的叙述。”“我们需要打破沉默，”摩根大通公司全球研究主席Joyce Chang在3月26日的一篇内部博客中写道，她敦促同事们讨论亚裔美国人是否被视为一个令人害怕的群体，同时又被贴上“沉默的、隐形的成功者”的矛盾刻板印象。

人们也正在建立泛亚亲和团体，以帮助跟踪偏见攻击，促进慈善事业。本月成立的亚裔美国人基金会(Asian American Foundation)就是这样一个非营利组织，它表示已经为AAPI（亚裔美国人和太平洋岛居民）未来五年的事业筹集了1.25亿美元。该机构与摩根大通等金融机构一起，向“阻止AAPI仇恨”(Stop AAPI Hate)组织捐款。Stop AAPI Hate是一个新成立的组织，在加州发生一系列偏见攻击事件后，于2020年1月开始追踪这些攻击。在摩根大通，在亚特兰大枪击事件发生后，亚裔美国人内部论坛的出席人数为6,100人，约为疫情前的典型出席人数的10倍。亚裔美国员工纷纷涌入内部论坛分享自己的感受和经历。一些大银行的员工表示，目前讨论的主要话题之一是亚裔美国人在晋升过程中遇到的困难。

虽然很多大银行和投资公司表示，他们努力平等对待每个人，招聘和提升多样化的员工队伍。许多公司公开谴责针对亚裔美国人的种族主义和暴力，花旗、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等银行最近几周都谴责了反亚洲的种族主义。代表美国大公司首席执行官的组织“商业圆桌会议”(business Roundtable)也是如此。但很多亚裔美国人表示，他们在工作中感到隐形。甚至更糟的是，由于骚扰和暴力激增，一些人尽管在美国生活了数十年，但仍感觉自己像是永久的外国人。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大多数美国人无法列举一个杰出的在世亚裔。

当然，这些银行也开始越来越多的倾听亚洲高管的看法。高盛的Alex就直接与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David Solomon）取得了联系，后者迅速召开了圆桌会议，在会上他听取了亚裔高管的讲话。Alex说，当所罗门在社交媒体和该银行的内部主页上分享该活动的照片时，它使该公司进行了更多的讨论，经理们承认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亚裔雇员正在经历什么。“当我和一位合伙人走出房间时，我们互相转过身说：‘哇，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时刻，因为我们在这里与首席执行官一起，公开谈论亚裔美国人的问题，’”他说。“以前从未发生过。”

随着拜登昨日签署了针对亚裔美国人的仇恨犯罪法案，以加强执法部门对亚洲人在疫情期间遭受攻击的反应，包括演员和运动员在内的亚裔美国名人通过各种社交媒体的帖子和呼吁扩大了这一系列亚裔被袭击事件的社会影响力，华尔街的精英们可能只是亚裔逐渐开始发声的一个代表，需要变革的更不仅仅是金融业，而是整个美国的种族主义。